首页>古诗文>关于笛声的古诗(优选5篇)

关于笛声的古诗(优选5篇)

时间:2023-08-24 09:25:11 古诗文

关于笛声的古诗篇1

李白《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

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

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赏析

作为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他的诗如其人,以飘逸闻名天下,丰富奇特的想象,雄健奔放的风格,瑰玮绚丽的色调,清丽自然的语言。令多少文人墨客掷笔长叹。然而,这些都是李白诗歌的外在表现,要想当真领略诗人的绝对情操和内在风骨,非得探索诗人的思想发展的轨迹不可。《将进酒》是诗人的名篇之一,完全体现了诗人的创作风格,从中我们可以窥睨到一些什么呢?

《将进酒》这个题目是乐府《鼓吹曲辞·汉铙歌》的旧题,主要是表达喝酒放歌时的情感。李白将之运用到诗歌中来,表达他喝酒时的愁绪,却能挥酒自好!淋漓尽放,这和他广泛吸取民间文学的营养有关。民间文学特别是乐府时,由于是广大劳动的人民的口头文学,因而显有浅显易懂自然,不受羁绊的特点、而李白情感是如此激昂,律诗的那种严格的韵律、平仄要求严重地束缚了他的发挥,因此李白用《将进酒》来表达情感,真是天马行空,随兴新欲,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同是表达人生短暂的愁思,任何其它诗歌格式都无法象《将进酒》这样尽兴尽意,“奔流到海不复回”。

这首诗的情思跳跃性比较大,有时前后两句根本是相对的.,但读来却没有突兀的感觉。整体上看,按照情感的波动我们可把诗歌分为三个层次:从起首到“莫使金樽空对月”为第一层;第二层从“天生我材必有用”到“会须一饮三百杯”;其余的为第三层。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多么憾人的宽广、深邃的意境啊。诗歌一开始就把读者置放到了一个高古深远的意韵中去,诗人还没有表达他的思想,但不管是什么思想,悲哀抑或高兴,这样的意韵都能把这种思想扩大到一个无限深远的背景中去,展现出思想的高古深夺取之美。诗人马上又用下面的一个对比来表达出他的思想,“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强烈的对比,强烈的夸张将诗人对人生短暂的喟叹推向极限,以至诗人自之都无法经受这销金蚀骨般的无奈,油然抛出一句“人生得意尽欢,莫休金樽空对目;”何必!何必!算了吧!

但是,获如忽临万丈绝壁,诗人的情感陡转急迴,立刻以那种消极无奈中挣脱出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种极其强烈的反差简直令人受不了,刚才还是那般无奈,现在却猛地将调下一拖万丈。了解李白的经历和心情的人却不得不为这句诗拍案叫绝,这正是要白的傲骨精神最潜在、最自然的表现,显现出一种瑰伟雄奇的奇崛美。胸怀大志的李白,由于受权贵的排挤,今天却落到如此光景,白发令人凄凉,那是历史无奈的见证,但我李白就此罢休,就此拉倒了吗?不,不,不,孤傲的心理使诗人不悲反笑,进而狂歌:“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这丁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呢?来,先喝三百杯再说,诗人那种狂傲放肆的形象在这句诗中表达得栩栩逼真。

且听之诗人的歌词吧,在第三层中、以李白一连吕激昂奔放的表白直抒胸臆,什么金银宝贝,我都不要,只要整日里沉浸在酒的醇青中,真正的圣贤能人都是会喝酒的,看看当年的陈王是何等倜傥风流,尽情地欢娱戏蟾。满腔的悲愤哀愁如同洪水泄闸,一倾万里,几多波澜,几多涟漪,尽在不言中。然而,感情的长何能向河处流呢?作者最后一句描写愁,“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如同一曲经久不衰的苦哙长叹,久久萦绕于天地间,李白这个愁,可真是愁煞了千古愁人,万种悲思,本是一句无奈的愁怨,读来当真荡回肠,隽永无尽,高旷久远。

很久地沉浸于那奔放奇特绚丽的诗境中,苏醒过来,我却不禁要问,李白的愁到底解决了吗?没有,那是一种万古悲,要经过万古的沉寂后方能消去。李白的悲实际是一种极其强烈的反差,即远大的社会理想和黑暗的社会现实之间的反差。诗人在这种反差间找不到出路,而流露出一种人生短暂及时行乐的消极思想。但李白太伟大了,能把这种复杂的思想表达得如此富有魅力,这就是李白留给后人的无奈!

关于笛声的古诗篇2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出处】 唐·李白 《将进酒》

【鉴赏】 李白好酒,以为酒可以解愁,所以他极力劝人饮酒,并且要大家痛快地喝。这几句诗语译是: 即使是贵重的五花马、千金裘,也可以让儿子拿去换取美酒。且让我们尽情地喝吧! 痛痛快快地用酒消融那万古以来,人世间深沉的痛苦与哀愁。五花马: 是指五色花纹的名贵好马。千金裘: 是指价值千金的皮衣。李白感叹人生寂凉,不惜以五花马、千金裘,换来美酒以销尽一腔的愁苦。这首诗颇能说明好酒的人,故作洒脱的无奈与苦闷。

【原诗】 见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鉴赏】《将进酒》为乐府《鼓吹曲·汉 绕歌》旧题,内容多写饮酒放歌时 的情感。盛唐时代,每个士人都想 建功立业,李白也是奋其智能,愿 为辅弼,曾一度被唐玄宗召入长 安,但只是作了一个点缀升平的词 臣,不久便被谗放归。一次长安之 行,彻底打破了李白用世寰宇的幻 想,所带来的只是痛苦与忧愤。他 的诗也染上了浓重的理想、自信与 社会时代相矛盾的悲剧色彩。这首 《将进酒》便集中体现了这种思想 感情。它在虚无消沉、冥冥长醉中 想了却一切的放浪形态里,表现了 一种鄙弃世俗、蔑视富贵的自负与 自信的傲岸精神。诗中那鲜明的、 极富个性的抒情形象,那充沛豪 迈、汪洋恣纵的激情,那天风海雨, 大起大落的气势,形成了一种震撼 古今、摄人心魄的美感力量。

关于笛声的古诗篇3

一、整体把握

(一)这首诗可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从开头至“千金散尽还复来”),写人生短暂,要及时行乐,但又表现出对理想和事业的自信。作品起笔即感叹时光流逝,一去不复返,人很快就会由年轻变为衰老。因时光流失快,人生也是瞬息,所以不要辜负良辰美景,有兴致的时候应该及时饮酒尽情行乐。但是笔锋一转,“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虽然是诗人的自我安慰之词,但不难看出,诗人一方面并不甘心就在这种及时行乐中虚度自己短暂的一生,他相信,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

第二部分(从“烹羊宰牛且为乐”至“惟有饮者留其名”),写痛饮狂歌,但又表现出不慕功名富贵,愤世嫉俗的精神。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前一句表现出诗人不慕富贵,藐视功名利禄;后一句将“古来圣贤”与“饮者”做比,进一步否定了功名与富贵,在痛饮狂歌之中表现出一种“浮云富贵,粪土王侯”的气概。

第三部分(从“陈王昔时宴平乐”至篇末),写要以尽情饮酒来消散心中的忧愁,同时又表现了在黑暗现实中的苦闷。诗人不惜一切代价买酒痛饮的情状与气概,更能看出其心中愁苦至极。诗人以一个“愁” 字结束全篇,更加有力地突现了作品的主题。

(二)两处用典:

1、烹羊宰牛且为乐。(语本曹植《箜篌引》)

2、陈王昔时宴平乐。(语出曹植《名都赋》)

(三)三种主要心态:

1、显示了诗人对未来充满无限希望的自信之心。(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2、流露出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之愉悦之心。(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3、表达诗人蔑视权贵,尽吐郁积在胸的愤懑不平之心。(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二、名句赏析

名句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赏析:“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不是李白的独创,早在春秋时代问世的《论语》就有“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记载;汉乐府《长歌行》有诗云:“百川东入海,何日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独伤悲。”告诫世人:光阴易逝难回头,莫让年华付水流。

名句二: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赏析:这是后世多少仕途失意者的自我安慰之辞。但在唐代,李白初进长安,确实对自己的前程充满信心。

李白是在公元744年写《行路难》,那年正是被唐玄宗“赐金放还”的时候,那时“千金”尚未“散尽”虽有怀才不遇的失落感,但“直挂云帆济沧海”的幻想还依稀可辨。八年之后,即公元752年,李白写《将进酒》时,当年“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梦想已化为泡影,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实际上并未受到重用,所谓“千金散尽还复来”实际上并不见来。

由此可见,“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表面豪爽,暗藏忧愁。

名句三: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赏析:这两句诗反映了作者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钟鼓”本是一种乐器,在这里是击鼓作乐之意,“馔玉”是指精美的食品。意指衣食无忧的达官贵人那闲情逸致沉溺于声色犬马的生活。李白不羡慕达官贵人的生活,实际是对权贵们的一种蔑视,这是封建社会的读书人最可宝贵的性格。

我们可以想象,一个满腹惆怅的人,当他一心解愁却又无法解愁的时候,内心是怎样的愁苦啊!表面上开怀畅饮,实际上愁箭穿心,这就是《将进酒》中的李白!

三、情感赏析

这首诗中,诗人感情的发展变化极快,可分四个层次:

(一)感伤之情:如“君不见”两句。

(二)欢乐之情:如“人生得意须尽欢──会须一饮三百杯”。

(三)愤激之情:如“钟鼓馔玉不足贵──斗酒十千恣欢谑”。

(四)狂放之情:如“主人何为言少钱──与尔同销万古愁”。

开头四句写悲。

一落笔就写黄河景象,有慷慨生悲之意。这是非同寻常的。诗人写黄河,颇能显示它的宏伟气魄和浩大声势。诗人仿佛站在高山之巅,顷刻间就着遍了它的万里流程,因有“不复回”之叹,尽管也写出了黄河的气魄之大,其基调却是悲。

“人生”以下六句写欢。

尽管诗人在政治上并不“得意”,但在他看来,朋友间的聚会也同样是人生中的快事,大家何不高高兴兴地痛饮一场呢!诗人这种欢乐感情是真实的,也是高尚的,不同于凡夫俗子的只图一醉方休,因为他说出了“尽欢”的正当理由。

“钟鼓”以下六句写愤激之情。

待到酒宴开始,诗人举杯劝饮,他的感情突然由欢乐转为愤激,这是因为他要借此把长期郁积在胸的不平之气一齐渲泄出来。他鄙弃那结党营私、排斥贤能的豪门贵族集团,因而说“钟鼓馔玉不足贵”;他憎恨这些人的黑暗卑污行径,因而说“但愿长醉不复醒”―一这两句诗可以说集中地表现了他自离开长安至今的愤激之情。

“主人”句至结尾写狂放之情。

这一层写诗人要将一切价值昂贵之物都拿来“换美酒”,真是狂放到了极点。这是可信的,因为上文说过“千金散尽还复来”。这种狂放,从实质上看,是诗人的悲之重、欢之浓和愤激之深的集中表现

四、李白与酒

李白一生不得志,借酒浇愁,及时行乐,是他无奈的选择。借酒解愁,酒酣赋诗,慷慨悲歌,抒发胸中郁闷,酒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嗜酒反映着李白的失意人生,纵观李白的一生,少年即勤奋读书,“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轩辕以来,颇得闻也”。在《大鹏与希有鸟赋》一文中,以大鹏自比,表现自己的不同凡俗的性格和远大的人生抱负,嘲笑现实社会中的权贵和墨守成规者,蔑视封建权贵和封建秩序,追求个性自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种性格的内核是积极入世的儒家思想,在儒家思想的影响下,青年时期的李白就意气风发,豪情满怀,心怀“济苍生”“安社稷”的远大人生目标。然而道家思想中顺应自然、鄙视虚伪世俗的意识,也悄悄地在李白的心中播下了种子,孕育了他崇尚坦荡的性格。

关于笛声的古诗篇4

将进酒

唐代:李白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倾耳听 一作: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不足贵 一作:何足贵;不复醒 一作:不愿醒/不用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古来 一作:自古;惟 通:唯)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赏析:

将进酒,唐代以前乐府歌曲的一个题目,内容大多咏唱饮酒放歌之事,在这首诗里,李白“借题发挥”借酒浇愁,抒发自己的愤激情绪。这首诗非常形象的表现了李白桀骜不驯的性格:一方面对自己充满自信,孤高自傲。一方面在政治前途出现波折后,又流露出纵情享乐之情。全诗气势豪迈,感情奔放,语言流畅,具有很强的感染力。

李白咏酒的诗篇极能表现他的个性,这类诗固然属长安放还以后所作,思想内容更为深沉,艺术表现更为成熟,《将进酒》即其代表作。

《将进酒》原是汉乐府短箫铙歌的曲调,题目意绎即“劝酒歌”,故古词有“将进酒,乘大白”云。作者这首“填之以申己意”(萧士赟《分类补注李太白诗》)的名篇,约作于天宝十一载(752),他当时与友人岑勋在嵩山另一好友元丹丘的颍阳山居为客,三人尝登高饮宴(《酬岑勋见寻就元丹丘对酒相待以诗见招》:“不以千里遥,命驾来相招。中逢元丹丘,登岭宴碧霄。对酒忽思我,长啸临清飙。”)。人生快事莫若置酒会友,作者又正值“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萧士赟)之际,于是满腔不合时宜借酒兴诗情,来了一次淋漓尽致的抒发。

诗篇发端就是两组排比长句,如挟天风海雨向读者迎面扑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颍阳去黄河不远,登高纵目,故借以起兴。黄河源远流长,落差极大,如从天而降,一泻千里,东走大海。如此壮阔景象,绝对不是肉眼可以看到的,作者是幻想的,“自道所得”,言语带有夸张。上句写大河之来,势不可挡。下句写大河之去,势不可回。一涨一消,形成舒卷往复的咏叹味,是短促的单句(如“黄河落天走东海”)所没有的。紧接着,“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恰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说前二句为空间范畴的夸张,这二句则是时间范畴的夸张。悲叹人生短促,而不直言自伤老大,却说“高堂明镜悲白发”,一种搔首顾影、徒呼奈何的情态宛如画出。将人生由青春至衰老的全过程说成“朝”“暮”之事,把本来短暂的说得更短暂,与前两句把本来壮浪的说得更壮浪,是“反向”的夸张;于是,开篇的这组排比长句既有比意——以河水一去不返喻人生易逝,又有反衬作用——以黄河的伟大永恒形出生命的渺小脆弱。这个开端可谓悲感已极,却不堕纤弱,可说是巨人式的感伤,具有惊心动魄的艺术力量,同时也是由长句排比开篇的气势感造成的。这种开篇的手法作者常用,他如“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宣城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沈德潜说:“此种格调,太白从心化出”,可见其颇具创造性,此诗两作“君不见”的呼告(一般乐府诗只于篇首或篇末偶一用之),又使诗句感情色彩大大增强;诗有所谓大开大阖者,此可谓大开。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春夜宴从弟桃李园序》),悲感虽然不免,但悲观却非李白性分之所近;在他看来,只要“人生得意”便无所遗憾,当纵情欢乐;五六两句便是一个逆转,由“悲”而翻作“欢”“乐”。从此直到“杯莫停”,诗情渐趋狂放。“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梁园吟》),行乐不可无酒,这就入题。但句中未直写杯中之物,而用“金樽”“对月”的形象语言出之,不特生动,更将饮酒诗意化了。未直写应该痛饮狂欢,而以“莫使”“空”的双重否定句式代替直陈,语气更为强调。“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似乎是宣扬及时行乐的思想,然而只不过是现象而已。诗人“得意”过没有?“凤凰初下紫泥诏,谒帝称觞登御筵”(《玉壶吟》)——似乎得意过;然而那不过是一场幻影,“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又似乎并没有得意,有的是失望与愤慨。但并不就此消沉。诗人于是用乐观好强的口吻肯定人生,肯定自我:“天生我材必有用”,这是一个令人击节赞叹的句子。“有用”而“必”,非常自信,简直像是人的价值宣言,而这个人——“我”——是须大写的。于此,从貌似消极的现象中露出了深藏其内的一种怀才不遇而又渴望入世的积极的本质内容来。正是“长风破浪会有时”,应为这样的未来痛饮高歌,破费又算得了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又是一个高度自信的惊人之句,能驱使金钱而不为金钱所使,真足令一切凡夫俗子们咋舌。诗如其人,想诗人“曩者游维扬,不逾一年,散金三十余万”(《上安州裴长史书》),是何等豪举。故此句深蕴在骨子里的豪情,绝非装腔作势者可得其万一。与此气派相当,作者描绘了一场盛筵,那决不是“菜要一碟乎,两碟乎?酒要一壶乎,两壶乎?”而是整头整头地“烹羊宰牛”,不喝上“三百杯”决不甘休。多痛快的筵宴,又是多么豪壮的诗句!至此,狂放之情趋于高潮,诗的旋律加快。诗人那眼花耳热的醉态跃然纸上,恍然使人如闻其高声劝酒:“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几个短句忽然加入,不但使诗歌节奏富于变化,而且写来逼肖席上声口;既是生逢知己,又是酒逢对手,不但“忘形到尔汝”,诗人甚而忘却是在写诗,笔下之诗似乎还原为生活,他还要“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以下八句就是诗中之歌了。这着想奇之又奇,纯系神来之笔。

“钟鼓馔玉”意即富贵生活(富贵人家吃饭时鸣钟列鼎,食物精美如玉),可诗人以为“不足贵”,并放言“但愿长醉不复醒”。诗情至此,便分明由狂放转而为愤激。这里不仅是酒后吐狂言,而且是酒后吐真言了。以“我”天生有用之才,本当位至卿相,飞黄腾达,然而“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行路难》);说富贵“不足贵”,乃出于愤慨。以下“古来圣贤皆寂寞”二句亦属愤语。诗人曾喟叹“自言管葛竟谁许”,所以说古人“寂寞”,也表现出自己“寂寞”。因此才愿长醉不醒了。这里,诗人已是用古人酒杯,浇自己块垒了。说到“唯有饮者留其名”,便举出“陈王”曹植作代表;并化用其《名都篇》“归来宴平乐,美酒斗十千”之句。古来酒徒历历,而偏举“陈王”,这与李白一向自命不凡分不开,他心目中树为榜样的是谢安之类高级人物,而这类人物中,“陈王”与酒联系较多。这样写便有气派,与前文极度自信的口吻一贯。再者,“陈王”曹植于丕、睿两朝备受猜忌,有志难展,亦激起诗人的同情。一提“古来圣贤”,二提“陈王”曹植,满纸不平之气。此诗开始似只涉人生感慨,而不染政治色彩,其实全篇饱含一种深广的忧愤和对自我的信念。诗情所以悲而不伤,悲而能壮,即根源于此。

刚露一点深衷,又回到说酒了,而且看起来酒兴更高,以下诗情再入狂放,而且愈来愈狂。“主人何为言少钱”,既照应“千金散尽”句,又故作跌宕,引出最后一番豪言壮语:即便千金散尽,也当不惜将出名贵宝物——“五花马”(毛色作五花纹的良马)、“千金裘”来换取美酒,图个一醉方休;这结尾之妙,不仅在于“呼儿”“与尔”,口气甚大;而且具有一种作者一时可能觉察不到的将宾作主的任诞情态。须知诗人不过是被友招饮的客人,此刻他却高踞一席,气使颐指,提议典裘当马,几令人不知谁是“主人”,浪漫色彩极浓,快人快语,非不拘形迹的豪迈知交断不能出此;诗情至此狂放至极,令人嗟叹咏歌,直欲“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情犹未已,诗已告终,突然又迸出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与开篇之“悲”关合,而“万古愁”的含义更其深沉。这“白云从空,随风变灭”的结尾,显见诗人奔涌跌宕的感情激流。通观全篇,真是大起大落,非如椽巨笔不办。

《将进酒》篇幅不算长,却五音繁会,气象不凡;它笔酣墨饱,情极悲愤而作狂放,语极豪纵而又沉着;诗篇具有震动古今的气势与力量,这诚然与夸张手法不无关系,比如诗中屡用巨额数目字(“千金”、“三百杯”、“斗酒十千”、“千金裘”、“万古愁”等等)表现豪迈诗情。同时,又不给人空洞浮夸感,其根源就在于它那充实深厚的内在感情,那潜在酒话底下如波涛汹涌的郁怒情绪;此外,全篇大起大落,诗情忽翕忽张,由悲转乐、转狂放、转愤激、再转狂放、最后结穴于“万古愁”,回应篇首,如大河奔流,有气势,亦有曲折,纵横捭阖,力能扛鼎;其歌中有歌的包孕写法,又有鬼斧神工、“绝去笔墨畦径”之妙,既非鑱刻能学,又非率尔可到。通篇以七言为主,而以三、五十言句“破”之,极参差错综之致;诗句以散行为主,又以短小的对仗语点染(如“岑夫子,丹丘生”,“五花马,千金裘”),节奏疾徐尽变,奔放而不流易,《唐诗别裁》谓“读李诗者于雄快之中,得其深远宕逸之神,才是谪仙人面目”,此篇足以当之。

关于笛声的古诗篇5

琉璃鍾,琥珀浓, 小槽酒滴真珠红。

烹龙炮凤玉脂泣, 罗帏绣幕围香风。

吹龙笛,击鼍鼓; 皓齿歌,细腰舞。

况是青春日将暮, 桃花乱落如红雨。

劝君终日酩酊醉, 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注释

1、龙笛:长笛。

2、鼍(tuó)鼓:用鼍皮制作的鼓。鼍:扬子鳄。

3、酩酊:大醉。

4、刘伶:晋人,“竹林七贤”之一,以嗜酒著称,著有《酒德颂》。

译文

明净的琉璃杯中,斟满琥珀色的美酒,淅淅沥沥槽床滴,浓红恰似火齐珠。

煮龙肝,爆凤髓,油脂白,点点又似泪珠涌,锦乡帷帘挂厅堂,春意呵浓浓。

笛声悠扬如龙吟,敲起皮鼓响咚咚,吴娃楚女,轻歌软舞,其乐也融融。

何况春光渐老日将暮,桃花如雨,飘落满地红。

劝世人,不如终日醉呵呵,一日归黄土,纵是酒仙如刘伶,望一杯,也只是,痴人说梦。

赏析

李贺这首诗以精湛的艺术技巧表现了诗人对人生的深切体验。其艺术特色主要可分以下三点来谈。

一、多用精美名物,辞采瑰丽,且有丰富的形象暗示性,诗歌形式富于绘画美。

此诗用大量篇幅烘托及时行乐情景,作者似乎不遗余力地搬出华艳词藻、精美名物。前五句写筵宴之华贵丰盛:杯是“琉璃鍾”,酒是“琥珀浓”、“真珠红”,厨中肴馔是“烹龙炮凤”,宴庭陈设为“罗帏绣幕”。其物象之华美,色泽之瑰丽,令人心醉,无以复加。它们分别属于形容(“琉璃鍾”形容杯之名贵)、夸张(“烹龙炮凤”是对厨肴珍异的夸张说法)、借喻(“琥珀浓”“真珠红”借喻酒色)等修辞手法,对渲染宴席上欢乐沉醉气氛效果极强。妙菜油爆的声音气息本难入诗,也被“玉脂泣”、“香风”等华艳词藻诗化了。运用这么多词藻,却又令人不觉堆砌、累赘,只觉五彩缤纷,兴会淋漓,奥妙何在?乃是因诗人怀着对人生的深深眷恋,诗中声、色、香、味无不出自“真的神往的心”(鲁迅),故词藻能为作者所使而不觉繁复了。

以下四个三字句写宴上歌舞音乐,在遣词造境上更加奇妙。吹笛就吹笛,偏作“吹龙笛”,形象地状出笛声之悠扬有如瑞龙长吟──乃非人世间的音乐;击鼓就击鼓,偏作“击鼍鼓”,盖鼍皮坚厚可蒙鼓,着一“鼍”字,则鼓声宏亮如闻。继而,将歌女唱歌写作“皓齿歌”,也许受到“谁为发皓齿”(曹植)句的启发,但效果大不同,曹诗“皓齿”只是“皓齿”,而此句“皓齿”借代佳人,又使人由形体美见歌声美,或者说将听觉美通转为视觉美。将舞女起舞写作“细腰舞”,“细腰”同样代美人,又能具体生动显示出舞姿的曲线美,一举两得。“皓齿”“细腰”各与歌唱、舞蹈特征相关,用来均有形象暗示功用,能化陈辞为新语。仅十二字,就将音乐歌舞之美妙写得尽态极妍。

“行乐须及春”(李白),如果说前面写的是行乐,下两句则意味“须及春”。铸词造境愈出愈奇:“桃花乱落如红雨”,这是用形象的语言说明“青春将暮”,生命没有给人们多少欢乐的日子,须要及时行乐。在桃花之落与雨落这两种很不相同的景象中达成联想,从而创出红雨乱落这样一种比任何写风雨送春之句更新奇、更为惊心动魄的境界,这是需要多么活跃的想象力和多么敏捷的表现力!想象与联想活跃到匪夷所思的程度,正是李贺形象思维的一个最大特色。他如“黑云压城城欲摧”、“银浦流云学水声”、“羲和敲日玻璃声”等等例子不胜枚举。真是“时花美女,不足为其色也;_,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杜牧《李长吉歌诗叙》)。

由于诗人称引精美名物,运用华艳词藻,同时又综合运用多种修辞手法,使诗歌具有了色彩、线条等绘画形式美。

二、笔下形象在空间内作感性显现,一般不用叙写语言联络,不作理性说明,而自成完整意境。

诗中写宴席的诗句,也许使人想到前人名句如“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王翰《凉州词》),“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李白《客中作》),“紫驼之峰出翠釜,水晶之盘行素鳞。犀箸厌饫久未下,鸾刀缕切空纷纶”(杜甫《丽人行》),相互比较一下,能更好认识李贺的特点。它们虽然都在称引精美名物,但李贺“不屑作经人道过语”(王琦《李长吉歌诗汇解序》),他不用“琥珀光”形容“兰陵美酒”──如李白所作那样,而用“琥珀浓”取代“美酒”一辞,自有独到面目。更重要的区别还在于,名物与名物间,绝少“欲饮”、“盛来”、“厌饫久未下”等等叙写语言,只是在空间内把物象一一感性呈现(即有作和理性说明)。然而,“琉璃鍾,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诸物象并不给人脱节的感觉,而自有“盛来”、“欲饮”、“厌饫”之意,即能形成一个宴乐的场面。

这手法与电影“蒙太奇”(镜头剪辑)语言相近。电影不能靠话语叙述,而是通过一些基本视象、具体画面、镜头的衔接来“造句谋篇”。虽纯是感性显现,而画面与画面间又有内在逻辑联系。如前举诗句,杯、酒、滴酒的槽床……相继出现,就给人酒宴进行着的意念。

省略叙写语言,不但大大增加形象的密度,同时也能启迪读者活跃的联想,使之能动地去填补、丰富那物象之间的空白。

三、结构奇突,有力表现了主题。

此诗前一部分是大段关于人间乐事的瑰丽夸大的描写,结尾二句猛作翻转,出现了死的意念和“坟上土”的惨淡形象。前后似不协调而正具有机联系。前段以人间乐事极力反衬死的可悲,后段以终日醉酒和暮春之愁思又回过来表露了生的无聊,这样,就十分生动而真实地将诗人内心深处所隐藏的死既可悲而生亦无聊的最大的矛盾和苦闷揭示出来了。总之,这个乐极生悲、龙身蛇尾式的奇突结构,有力表现了诗歌的主题。这又表现了李贺艺术构思上不落窠臼的特点。